百花时

当代非著名烂尾派写手

The Car

(*但是就只是字面意义上的车而已,想不到吧.jpg)

(*大型摸鱼现场,沙雕新大陆)

    

  

【驾驶座】

 

“你该剪头发了。”等红灯的时候,我拍着方向盘的边缘说。“他们现在看起来像一垛烂草。”

  

“是的,谢谢你。”亚瑟不耐烦的说。

  

“回去我给你剪剪。”我一边说,一边瞥了他一眼。他发现了,当即回以一个白眼儿。我甚至不能委婉的说他皱了一下眉,因为他一路都维持着这个苦大仇深的表情。

  

“不用。”他说。他又看了一眼汽车广播的显示屏。我认为他发现那里显示的比准确时间晚了个无伤大雅的十几分钟……因为紧接着他又看了看他自己的手表。我以为他即将像往常一样批评我的时间观念,但他只是嫌弃的撇了撇嘴,就盯着交通灯去了。我很确信他是在给我做样子,说真的,交通灯有什么好看的?

  

我知道他还在跟我赌气。是的,我们前一天晚上是大吵了一架——但那都是不可避免的、每家每户都会滋生的一些问题——有关孩子的坏习惯是谁教出来的、哪边更辛苦一点、哪边为家里付出的多一点等等。这些问题本身往往不是引起我们愤怒的主要原因,惹人生气的事实上是我们的说话方式:我准确的知道哪些话能把他气得跳脚,他也知道什么能让我气的发疯。

  

“我不想等了,”他突然说。“我就在这下车吧。”

  

他不等我回应,就自顾自解开安全带下车去了。我才想到我很久没见过他一个人快步行走了。我们组成家庭之后,陪伴的多,目送的少。

  

你瞧他走路的样子,昂首阔步的,谁看的出昨天晚上他才在被子里偷偷抹过眼泪?他走路也快,迈步时的眼神很凶。哪有像他这样坚韧而凶悍的盯着远方的道路、像要把目的地灼出窟窿的人呢?他的乱毛倔强的支楞着两根,就在前一天阿尔弗雷德还给他扎过小辫子——他的头发真是太长了。等我们接上两个孩子回去,无论如何也要给他剪一剪。

  

   

【副驾驶座】

  

“我在想,人的变化真是令人惊诧,”他摸着他的胡茬说,“瞧瞧你,最漠视条条框框的小疯子成了一个哪怕马路上空无一人也要等绿灯亮了再走人行道的好公民。”

  

“你有小肚子了,”我回敬说。好笑的发现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你得做些仰卧起坐,免你出去丢我的人。”

  

“胡说。”约莫过了三五秒,他才反应过来我只是在吓唬他,并且以此为乐。作为他幼稚的报复,他装模做样的把手伸过来,放在我刚刚给他虚构出赘肉的地方:“天哪,亚瑟,”他露出一个造作的表情,“我相信我从这摸到了你的脊椎。”

  

“去!”我拍开他的手,但是我也忍不住笑。“好好开车。”我提醒他。

  

“老亚蒂,你没有胃吗?”阿尔弗雷德扒着两个前座中间的缝隙来看我。

  

“坐回去,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不满的扁扁嘴坐下了。弗朗西斯从后视镜里瞧了他一眼,悠悠的开口说:

  

“哦,弗雷迪,亲爱的,我想我们的亚瑟一定是有些非同常人的构造的……我不知道,比如木制的舌头和一个钢铁般的胃?”

  

他刚说完,就和阿尔弗雷德一起大声笑起来。马修也忍俊不禁。

  

“你应该庆幸你现在正在开车,”我恐吓他说,我摆出很凶狠的神情。“否则你已经被我打死了。”

  

“你们不知道,我去他家捞他的时候,”他没理会我,继续说道。好极了,现在这个傻蛋趁着我不方便殴打他的空当儿蹬鼻子上脸。“我的一个朋友,你们的斯科特舅舅,亚瑟的暴躁老哥——正在吃一只哈吉斯。你们明白的,就是……算了,他们还是孩子,和他们描述羊的内脏有点血腥。”

  

“你们真应该看见他当时的表情。”他勾起了我们一段好笑的回忆。所以对此,我反而津津乐道。“我来模仿一下……”

  

“哦,求你不要。”他说。“你模仿起别人的时候蠢毙了。”不过这并不能阻止我。我清清嗓子,瞪大眼睛:

  

“斯科特,我的老朋友——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斯科特把脸皱起来,撇着嘴又模仿了弗朗西斯一遍。‘这是哈吉斯。’

  

‘真好我得知你没在吃某种呕吐物……’

  

‘这是羊杂,’斯科特说。‘这是苏格兰的国菜。’”

  

“那个时候亚瑟笑了一声。“弗朗西斯说。”我也不太确定他笑的是‘国’还是‘菜’。“

  

“哦你肯定知道。“

  

“你笑的是‘国’。因为英格兰的菜也很烂。“

  

这时我们还在幼儿园的小儿子阿尔弗雷德突然问我们苏格兰‘在哪,亚洲吗?’。谢天谢地我系了安全带,不然一准要从座椅上笑得滑下去。

  

   

【后座】

  

“老兄,你说,他们还在生对方的气吗?”

  

“天哪,阿尔弗雷德,我也不知道。我觉得他们经常吵着吵着架、就忘记他们还在吵架了。”马修回答,看着他仍然在乐此不疲打嘴仗的两位父亲。阿尔弗雷德小声说:“不过,刚刚老亚瑟笑成那样,我觉得他们在我们上学的时候和好了。”

  

“你说的对,兄弟。”马修轻轻的说。“这样才好,我不喜欢他们吵架。”

  

“哦,他们不会真的吵架的。”阿尔弗雷德说。“我听说他们上大学的时候,有那么一回,路德维希叔叔和弗朗茨闹了别扭、非要打一架才行。当时老亚瑟在电气工程系拜访艾米丽小姨,他听说之后,拿起艾米丽制作到一半的发电机就去救老弗朗茨了。当时他们也还在‘吵架’中呢。”

  

“……发电机?”

  

“听说后来赔了小姨好多钱,可惨啦。”

  

“你们在嘀咕些什么呢?”亚瑟疑惑的回过头。

  

“没有什么!”两个孩子赶忙说。等到亚瑟满含怀疑的目光回到路前方之后,两兄弟又偷偷捂着嘴笑。隔了片刻,亚瑟悠悠的说:

  

“你知道,我在考虑要不要让孩子们学一门乐器,或是外语呢?”

  

“如果我们能教会弗雷迪法语,我们就不必总说英语了。”

  

阿尔弗雷德用惊恐的眼神询问他的哥哥:我是这个家里唯一不会讲法语的人吗?马修遗憾的点了点头。然而亚瑟说:“我觉得我甚至教不会他英语。”所以这回又轮到弗朗西斯笑个不停了。

  

“嘿!我英语很好!”阿尔弗雷德跳起来争辩说,又再次被亚瑟的“坐回去”命令摁回到座位上。

  

“那么,乐器呢?”

  

“我很愿意学音乐,爸爸。”马修乖巧的说道。

  

“好孩子,马蒂。”两个大人同时应声说。然后他们对视了一眼。又冲对方板了几秒脸后才笑出来。

  

“好了,我们到家了,宝贝们。”弗朗西斯把车停在泊车道上。“可以下车了。”

  

两个孩子迫不及待的解开安全带、欢快的跳下车去了。亚瑟和弗朗西斯确认好了门窗的锁才下车。临关车门的时候,亚瑟显得有点发愣。

  

“我们是不是还在吵架来着?”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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